消失已久的球场闯入者“吉米跳”，他还渴望着再跳一次-飞速直播官网

绰号“吉米跳”的西班牙人豪梅-马克特-科特(以下简称吉米)曾经是世界上最著名的球场闯入者。近些年来,他已经逐渐消逝在公众视线之外。外媒Bleacher Report在今年采访了吉米本人,虽然被人攻击过、受过伤、吃过苦,但他仍然渴望着再次跳入场内,仍然渴望着再次成为一名“大人物”。

(2010年世界杯决赛试图给大力神杯戴上巴雷提那帽的吉米被保安放倒)

许久未曾露面,但江湖仍有“吉米跳”的传说

在淡出公众视线几年之后,世界上最著名的球场闯入者“吉米跳”回来了。今年四月份,许久未露面的他出现在了西班牙的一款电视秀节目当中。在德国的一所监狱外面,这个电视节目录制了一段关于流亡加泰罗尼亚总统卡莱斯-普伊格德蒙特的故事,吉米也有出镜。

吉米的真名是豪梅-马克特-科特(Jaume Marquet i Cot),他喜欢戴着标志性的红色巴雷提那帽,展开加泰罗尼亚的旗帜,突然出现在镜头前。这一次吉米的装扮如同以往,他接受了这次简短的即兴采访。在采访中,吉米说他的心是和被囚禁的普伊格德蒙特团结在一起的,普伊格德蒙特给了他更多跳入球场的“肾上腺激素”,他想让人们了解到普伊格德蒙特的处境,他想要再次“跳”到赛场上来。

(吉米最近上的电视节目)

当谈到球场闯入事件时,吉米的故事可以说是数不胜数。他曾在场上和一些最伟大的球员“打过招呼”,亨利、梅西、阿圭罗等等都在其中,欧冠决赛(2007年米兰对阵利物浦),世界杯决赛(2010年西班牙对阵荷兰)以及美洲杯的比赛(2011年阿根廷对阵乌拉圭)等等全都有他不请自来的传说。

吉米的闯入事件并不仅仅局限于足球场,斗牛竞技场、汽车大奖赛等等都出现过他肆意奔跑的场景。英式橄榄球世界杯决赛赛场密集拼球时他曾出现在球员的身边;电视转播的水球比赛中他曾跳入到游泳池里;2009年的法国网球公开赛决赛,他曾闯入球场并试图为费德勒戴上巴雷提那帽。瑞士网球明星在赛后显得很困惑:“他似乎想给我点儿什么。”

(吉米与费德勒)

这么说吧,吉米的闯入行为甚至并没有局限在体育运动领域。他曾和一名主持人跳舞并试图在匈牙利电视台播出天气预报;在巴塞罗那时装周期间,他曾穿着丁字裤走下了T形台;在西班牙戈雅电影奖年度颁奖典礼上,他甚至抢了哈维尔-巴登(西班牙第一位奥斯卡金像奖得主)的风头。在2010年欧洲歌唱大赛中也出现过非常搞笑的一幕,吉米和那些伴舞女郎们在一起手足舞蹈,正在演唱的西班牙歌手丹尼尔-迪赫斯似乎成为了配角。

通过邮件约谈,汉堡市中心青年旅社酒吧见面

自2013年以来,吉米的推特账户一直都是停止更新的状态,他的网站上也只有一条“去钓鱼”的信息在上面。大名鼎鼎的吉米好像突然消失在了空气中,但想联系上他其实并不难。他的网站上留有他的邮箱地址,我给他发送了邮件,几番交涉后我们又在Whatsapp上聊了大概一周左右的时间。

(吉米在欧洲歌唱大赛上闯入并伴舞)

最终,我们在一个周六的下午通过视频通话进行了交谈,现在住在德国汉堡郊区的吉米给我讲了一些关于球场入侵的有趣故事。ISIS正在毁掉像他这样的“球场闯入者”的生存空间。因为恐怖主义的全球威胁,大型体育场馆的安保力量显著增强了。差不多10年前,吉米处在自己的全盛时期,那时候溜进足球场内显然更容易。

吉米非常渴望东山再起。他在一天晚上的电话留言中写道:内马尔是近年来足坛最大的“叛徒”,接着附上了用拳头击打的表情符号。我们讨论了未来那些他可以入侵的比赛,我想跟着他一起去。当时马竞和马赛的欧联杯决赛还未进行,那看起来是一个球场入侵的好时候。决赛地点在汉堡和巴塞罗那之间(我住的地方),不过由于比赛时间是周中,他并不能够翘班。

也许有人会说俄罗斯世界杯是很大的舞台,他也希望我能够赞助他这么做,但是我只是一名自由记者,我无法承担如此大的风险。他和两家欧冠决赛球队都有很深的渊源——在两天的汽车之旅过后,他曾现场见证了2005的伊斯坦布尔奇迹,那是红军最难忘的时刻之一。此外,他还数次造访过安菲尔德球场;而另一边的皇马是他的死敌,他会用“老鼠”这样的称呼来指代他们。但基于同样的理由,今年的欧冠决赛我也同样无法资助他前往。虽然有各种遗憾,但我们双方就汉堡采访一事达成了一致,我们可以在酒吧里一起观看比赛。

(吉米在汉堡)

几周之后,在五月份的最后一个星期六,我来到了汉堡。我给吉米发送了消息,让他知道我的飞机已经着陆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没有得到什么回应,我决定先去看看这个城市的绳索大街(红灯区),这里也是甲壳虫乐队实习工作过的地方。

当到达一个地铁站时,我收到了吉米回复的信息。他说自己还在吕贝克的海滩边吹风,那里距离这座城市有100公里远。他说为了这次碰面自己会赶过来,但我对此不太能够确定。除了一段对话和那些网络信息,我们彼此并没有真正地了解。

几个小时过后,他的表现超出了我的预期。他发消息说他正在赶回汉堡的高速公路上,我们约定了在位于市中心的著名青年旅社Generator见面。终于,在Generator的酒吧,我们畅谈了几个小时。

儿时闯入教廷,闯入球场行为间接实现巴萨梦

(吉米闯入天气预报节目)

吉米是一位天生就会讲故事的人,这是他的天赋之一。他能制造很棒的喜剧效果,自带各种音效。在讲故事的时候,他表现得就像不知道自己在开玩笑一样,这更增加了谈话的效果。

当说到自己的个性时,吉米的态度非常坦诚,他并没有刻意地去回避什么。他有一个妹妹。在小的时候,他们一家常常开着路虎车在欧洲的各大城市间旅游。在吉米大约十岁左右的时候,他们访问了梵蒂冈。然后,他“消失”了,有人发现他偷偷溜进了罗马教廷的私人办公室。当父亲质问他时,他找到的是这样的理由:“我觉得这很特别”。

2002年日韩世界杯前夕,加泰罗尼亚和巴西两队在诺坎普球场进行比赛,吉米第一次有了闯入球场的想法。一位住在巴塞罗那的巴西人阿尔伯特当时陪他一起看了球,他对吉米的“球场闯入生涯”造成了极大的影响。阿尔伯特说,在巴西那些球场闯入者可以通过这样极端的方式尝试攻击球员。吉米说他也愿意这样做,这样他就可以给罗纳尔迪尼奥一面巴萨的旗帜,诱惑这位巴西球员。一年后,罗纳尔迪尼奥最终加盟了巴塞罗那。吉米更感兴趣的是和平而不是战争。

(吉米与梅西)

几个月之后(2002年10月),吉米在诺坎普球场完成了自己的“处女跳”。这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地点。许多人都有类似于吉米这样的冲动,但是大家从未将这种想法付诸于现实。作为一位在加泰罗尼亚长大的足球狂热者,吉米小时候也梦想着有一天能在诺坎普踢球。球场闯入的行为可以说间接地实现了他儿时的巴萨梦。

1997年5月,吉米前往荷兰鹿特丹市观看欧洲优胜者杯的决赛。依靠着巴西人罗纳尔多的点球,巴塞罗那击败了巴黎圣日耳曼。在比赛结束时,巴萨后卫阿韦拉多(现西甲阿拉维斯队的主帅)将他的球衣扔到了观众席。尽管在争夺时免不了被其他的巴萨球迷来上几拳,但吉米还是成功地抢到了球衣。

五年之后,阿韦拉多已经成为了阿拉维斯队的球员,而巴塞罗那在西甲联赛中迎来了阿拉维斯。吉米决定跑到诺坎普球场内,他要向阿韦拉多致以敬意。这是一次感情用事的行动。他跳进了球场南端靠近角旗区的地方,跑到了阿韦拉多的面前。他手里拿着一件印有加泰罗尼亚语的T恤,上面写着:“永远的皮图(阿韦拉多)”。“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在球场上奔跑的力量,”他说。吉米跳在那个时刻正式诞生了。

(吉米与埃托奥)

在电视上许诺,要在欧洲杯的决赛上跳上一把

在接下来的一两年里,他的思想更加具体化了。他明晰了“吉米跳”的角色设定,带有左翼政治色彩的风格开始凸显了出来。那传统的巴雷提那帽可以追溯到法国大革命时期,它背后隐喻的自由意义与吉米本人对加泰罗尼亚独立的极端渴望联系在了一起。那标志性的黑色T恤上面印有卡通式的“吉米跳”符号。“超人有自己的斗篷,”他说,“我有帽子和一件印有‘吉米跳’logo的黑色T恤。”为了“跳入球场”的事业,他建立了自己的网站。随后,他又跳了几次。虽然当时还不知道,但他本人的第一次伟大跳跃即将到来——2004年7月,吉米迎来了里斯本之跳。

有一天,吉米在家里给包括阿尔伯特在内的一些朋友发送了一条信息,说他要穿着“吉米跳”的制服“跳”到安德烈-布纳福内特的电视节目上。布纳福内特是西班牙的一名喜剧演员和深夜电视节目主持人。吉米想要把“吉米跳”的讯息传播到整个世界。

“那时候,我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出自本能一般,”他说,“我不知道我以前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我甚至能像蛇一样滑动。”吉米说到做到。他冲到了TV3电视台的驻地,在布纳福内特的节目中被摄像机拍到。为了让人们认识自己,他脱口大喊:“嘿,布纳福内特,我就是‘吉米跳’。”

当时,2004年雅典夏季奥运会即将来临。“布纳福内特手里拿着奥运火炬,”吉米说,“看起来就像个傻瓜。无论如何,当我跳上台的时候,有人说,‘看,这是一个无名的闯入者’,我用加泰罗尼亚语回应,‘我要在欧洲杯的决赛上跳一把’。我甚至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这句话就这样从我嘴里说了出来。我还没有打算这么说。这是一件疯狂的事情。”

疯狂就这样诞生了,吉米与阿尔伯特谈论了这件事,他说自己必须兑现那个的诺言,他需要去葡萄牙参加欧洲杯的决赛。为此他必须做足功课,而阿尔伯特正是帮助他的理想人选。自从随巴萨激进球迷组织“疯狂男孩”一起观看比赛以来,吉米和阿尔伯特一直都是好朋友。他们忘不了2002年的欧冠半决赛第二回合的比赛,当时他们在伯纳乌球场见证了巴萨以1-3的总比分输球。很快,两人达成了协议开始谋划这一切,在2004年欧洲杯决赛时闯入赛场内就是他们的目标。

直奔里斯本城,穿过层层安检到达球场贵宾区

生活并不容易,当时的吉米是一位推销员,从公寓到汽车,再到珍珠宝棒棒糖,只要赚钱的东西他都会推销。但这一次,他因为“肌肉状况”翘班了。在阿尔伯特的福特福克斯汽车里,他们踏上了前往葡萄牙的道路。

他们直奔里斯本而去,并及时赶上了荷兰和葡萄牙的半决赛。在没有买票的情况下,吉米悄悄地溜进了比赛的场地。阿尔伯特有各种各样的诡计,不断倒票的他可以从中获利。在球场的第一排,阿尔伯特甚至拉起了那些巴西公司的广告横幅。“他总是知道如何赚钱,”吉米说,“我没有这样做。我只是去赛场上要跳。”吉米收藏有一些荷兰帽,他在内心里面认同并支持荷兰队。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有许多著名的荷兰球星曾在巴萨效力,吉米本人也曾于20世纪90年代末在鹿特丹的伊拉斯姆斯大学学习过一段时间。但这场比赛令吉米失望了,葡萄牙人赢了,他们得到了首次参加重大决赛的机会。

里斯本光明球场,2004年欧洲杯的决赛将要到来,吉米在下午的时候回到了他的酒店房间开始准备。他刮了胡子以让人易于辨认。此外,他还在外套里面穿上了那件黑色的“吉米跳”T恤,巴雷提那帽和加泰罗尼亚的旗帜也被他藏在了身上。

当他阿尔伯特到达场地时,他们偷偷溜过了第一道安保防线。在讲述的时候,吉米还用桌上的盐瓶和胡椒瓶摆来摆去以说明当时的形势。在过第二道安检的时候,阿尔伯特被拒绝入内。吉米则继续往前走,他顺利地通过第三道安检站,进入了球场内。在准备跳跃的时候,吉米从不买球票入场。“这将会是可耻的,”他说。

进入球场后吉米直奔贵宾区,他说从贵宾区跳上球场会更加容易。就在他到达贵宾区大门的时候,葡萄牙的贵宾也来了。他们一行有8到10个人,其中还包括葡萄牙总统若热-桑帕约。吉米跟在了他们的队列之后,就像一只猫一样冷静,他们在没有经过证件审查的情况下被放行了。

来跳跃吧吉米,冲向胜利的“勇士”成了英雄

在叙述细节时,吉米笑了起来。这种把戏对吉米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他总是能应对自如。他走到了贵宾区的二楼,在那里所有的贵宾们都在一起聊天、喝酒、吃着开胃的美食。这群人中有巴萨的主席拉波尔塔和普拉蒂尼,后者在两年后成为了欧足联主席。吉米穿着他那普通的衣服和他们混在一起,在普拉蒂尼的旁边吃着点心。

“我很冷静,很强壮,很有力量。我拥有所有的方法,”他说,“我的态度非常好。不是我想炫耀自己,我当时只有28岁。我是冷血动物,我的心跳异常平静,这几乎是不正常的。后来,甚至我自己也开始担心这一点。随着岁月的流逝,我可以达到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到的境界。我从来都不会为那些早期的跳跃感到紧张。我知道我不会因为我所做的事情而死去。我的肾上腺素源源不断,我只是想去做这些。”

当开球时间临近时,吉米和一些记者一起乘坐电梯下降到了距离球场较近的位置,他选择坐在了希腊队德国籍主教练雷哈格尔的身后。此时,吉米的一些朋友已经在电视上看到了他,吉米在等着属于自己的时刻,他在等待着一个好机会。上半场比赛,吉米在享受着看球的过程,下半场他将完成跳跃。比赛进行到接近一个小时的时候,希腊队取得了领先。

“当希腊队进球的时候,我对自己说,‘嘿,吉米,你最好跳下去’。在跳跃之后,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你的大脑可以在电光火石间做出抉择,比如说,如果有一个点球你可以跑到球场上将它踢进。”

(吉米将旗帜扔在菲戈脸上)

比赛即将结束。安保人员开始准备占好他们各自的位置。吉米仍然在等待,在比赛只剩下最后几分钟的时候,他终于跳到球场上了。他跑向了中场线,然后又匆忙返回到了葡萄牙的球门前,在这个过程中吉米甚至和葡萄牙队队长路易斯-菲戈打了个“招呼”。

在巴萨球迷的眼中,菲戈就是一个叛徒。四年前他离开巴萨转会去了皇马,这是足球史上最具冲击力的著名转会之一。当吉米跑到菲戈这边时,菲戈转过身来看着吉米,吉米把他的加泰罗尼亚旗帜扔在了菲戈的脸上,菲戈又带着厌恶之情转过脸去。“我记得自己看到了菲戈那张愤愤不平的脸,”吉米说道。

吉米继续朝着葡萄牙的球门前进。他高举起双臂庆祝胜利,幻想着自己成为了“足球”,冲进了葡萄牙的球门,引人注目地被球网挂到了。最终,吉米被已经追疯的保安人员带走了。“我的脑回路似乎不太对,”吉米说,“我是疯了。我把自己看作是一个战士,一个斯巴达勇士。”

吉米被带进了球场的内部,并被拘留了一两个小时。后来,他被转移到里斯本的一所监狱里。他说,按照法律程序来说在监狱里被关一两个晚上是很正常的,他的个人所有物被没收了,紧接着就是在法官面前举行法庭听证会。他补充说:“你永远不知道警方会如何回应。”

当在球场上被人带走时,吉米通常都会被粗暴地对待,但吉米从来没有遭受到过严重的伤害。有一次他得到了一个伤疤,他给我看了一下那个疤痕。在2005年的一次国家德比当中,罗纳尔迪尼奥的精湛表演甚至连皇马的球迷都开始为他鼓掌。也就是在那场比赛,闯入球场的吉米被人粗暴对待了两次:其中一次是在球场,而另外一次是在监狱里被国家警察攻击。“我没有受伤,”他说,“但他们怀有恶意地攻击我。”

然而,在2004年的里斯本,警方认为他是一名英雄。他们拥抱着吉米拍了照片,并打开了瓶香槟酒为他庆祝。“葡萄牙队已经输球了!他们把我当作贵宾对待,”他说。后来,阿尔伯特把他从监狱里接走了。他们收到了晚餐的邀请,媒体急于捕捉他的故事。

罚款越来越多,无奈之下前往德国谋求新生活

就这样,吉米一夜之间成为了国际名人。吉米声称,他的网站曾是世界上访问量最大的10个网站之一,当然那个网站也因此崩溃了。他的家人对他的这样行为有着复杂的情感,在2005年去世的祖母就对他的这些事迹很着迷。“她是我的超级粉丝,她喜欢这些,”吉米说,“我爸爸有时会有点儿心烦。在里斯本决赛时,人们对他说:‘嘿,我们在葡萄牙看到了你的儿子’。知名的记者们打电话到了他们的住处,他和所有的人都谈了话。我的母亲……她尊重所有这些。”

在吉米为世界各地的闯入行动不断精心计划的时候,罚款单和法律威胁信件也像在不断地涌入他在巴塞罗那公寓的信箱。吉米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东西,一段时间之后他遇到了些麻烦。“我毁了它们!”吉米拍着他的手说道,“每周我都有能收到那些文件,所有的东西都被我撕掉了。我什么都不关心。我甚至没有在巴塞罗那的社区里登记。因为我的跳跃,警察们非常生气。现在不同了,在德国我做的每件事情都是正确的。我去工作,然后挣到了钱。”吉米又补充说,他后来被人告知当时有便衣警察在监视着他的公寓。

那些罚款的金额也开始越滚越大,其中一些罚款单只有几百欧元,而另一些罚款单的数额就比较大了。2002年5月,他因闯入一级方程式赛车的场地被罚款6万欧元。2005年,他因为在国家德比时闯入伯纳乌球场,又获得了6万欧元的罚款。

2011年5月,他在诺坎普的雷雨之夜跳入球场找到了皇家马德里的球员C罗。那次是吉米跳跃生涯的转折点。他被人告知,如果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件发生,他就会被扔进监狱。与此同时,吉米也负债累累了。他所欠缴纳的罚款总计约25万欧元。吉米必须要开始权衡自己的选择了,他需要清理自己的欠账。税务部门的人建议他接受那些行政罚款,这将只牵涉到钱的问题,而不会被裁定为犯罪。当然,这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这样吉米就不会去坐牢了。他们让吉米离开西班牙,在六年之后回来。在某个阶段,他甚至不得不向税务机关支付自己一半的薪水。向他的家人解释了这一切之后,吉米决定搬到德国去,此时他陷入了一个谷底。

“来到德国改变了我的生活,”他说,“我在德国,我不知道该去做什么。一切都是非常困难的。这是一种新的生活。我曾当过乞丐,睡在柏林的教堂里,我有一段时间过得很不好。我也不再去跳了。我是世界上最棒的球场闯入者,一个电视明星,现在却要在德国当移民,在工厂里像机器人一样工作,拿着每月1000欧元的薪水。这真是狗屎一样的生活。”

哪怕艰难放逐,仍渴望着“像梦一样自由”的日子

在采访快结束的时候,阿尔伯特在给WhatsApp上给我们发来了一段三分钟时长的语音信息。吉米打开了手机扩音器,重复播放着一些难以听清的东西,或者他只是为了强调某个重点。在这则消息中,阿尔伯特使用了加泰罗尼亚语、西班牙语和英语三种语言。他的语言是非常有感染力的。他唱起了球迷的颂唱曲目。他谈到了作为三个孩子父亲的生活。他还让自己年幼的儿子霍尔迪来打了个招呼。他谈到了他在生活中所热爱的事情——科林蒂安队和加泰罗尼亚,以及那些讨厌的东西,比如“该死的马德里”。

他回忆起他和吉米的一些“疯狂”的情节。他说想要再次上路,再来一次球场闯入的行动。他说,他会带着吉米在维也纳与来自巴西圣保罗的极端球迷组织“12号衬衫”会合,然后有可能大家在一起驱车前往莫斯科参加世界杯。“老摇滚歌手永远不会消亡,”阿尔伯特说,“在这一生中,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也许在吉米里斯本之跳的14年之后,他又会再度跳到场中。他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奔跑者!”

吉米强调了“也许”这个词。在传递完这个信息后,他的情绪明显改变了,声音也降低了。“我不知道我将要做什么,”他说,“我在这里的生活是如此不同。我有自己的公寓和一份在工厂里的工作。我没有过得那么好。我已经有五到六年的时间没有跳一次。那曾是我的生活,但我害怕再次跳跃。在我从未想过其他任何事情之前,我只是做过那一切。现在,我并没有患上什么抑郁症,但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有时候我晚上睡得并不好。”